“28亿水利数字化大单”事件背后：全国统一大市场正在形成？| 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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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鹿野
因项目数额可观，山东水利厅自发布关于数字水利招标项目起便成了业内关注的焦点。
国内多达149家投标参与单位，足以窥见其背后竞争的激烈。
从近日公开的《小型水库雨水工情自动测报和水库安全运行及防洪调度项目》中标（成交）公告看，长委会、黄委会、国家能源局、安能集团以及中铁、中交、中建、中化巨头已经从数字水利领域开始正面交锋。
尤其在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大局之下，央企密集入场，或将悄然改变数字化领域市场格局。
新现实：央企巨头高歌猛进巨额中标
从中标结果上看，有8家央企中标山东水利厅数字水利项目。
其中，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隶属于水利部直属事业单位黄河委员会；中国安能集团第二工程局有限公司由武警水电第二总队转隶组建的一家央企，是中国安能建设集团2019年刚成立的全资子公司；中国南水北调集团水务投资有限公司由中国南水北调集团有限公司控股；太极计算机股份有限公司（中国电科旗下公司）；淮河水利委员会水文局（信息中心）；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 （隶属于水利部）；联通数字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山东有限公司。
8家央企之外，还有两家中标企业是地方国企，分别是山东省水利勘测设计院有限公司和山东省水利科学研究院。
上述名单之中，抛开多家有实力、有经验的水利机构，移动、联通两大运营商在这场28亿的招标中表现抢眼。
日益紧张的市场竞争之下，运营商强势入局，令人不难联想到其在智慧城市项目方面同样明显的强势。
智东西梳理了今年一季度国内智慧城市项目的中标信息，值得一提的是，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三大运营商稳坐中标企业前三交椅，而阿里云、百度、腾讯云、科大讯飞等玩家紧跟其后。
显然，上述厂商也已经将视线下沉至三四线城市。据泰伯网不完全统计，从去年10月至今年三月底，共有24项城市大脑项目完成招标，包括92%来自三四五线城市及县域、城区的项目。
有业内人士直言，数字水利、智慧城市等项目被央企、国企以及HBAT大公司、运营商等承包了。“但是他们包了之后，还是需要找小的外包单位来做具体项目。比如GIS有一定的技术门槛，大企业还得找专门的单位做GIS应用开发，这里面的水更深。”
对于空间信息厂商来说，大部分行业数字化招标项目的甲方本质上已经由地方政府采购转变为国企、央企及相关投资公司等。
从业者：互联网大厂“危中有机”
4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发布。其中明确提出了“持续推动国内市场高效畅通和规模拓展，加快营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的目标，并特别要求打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促进商品要素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
众所周知，为了发展地方经济，过去地方政府把人才、技术、企业、资本等要素留在当地的模式已难以为继。
摆在眼前的是，国家市场零碎化，各地重复投资带来大量浪费等问题暴露无遗。
类似的问题在产业数字化市场的体现在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除了大型央企之外，大量的科技巨头、运营商甚至地方扶持的企业等市场进入者被置于同一市场下，对于行业数字化来说，汤多肉少的背后是更大程度的内卷。
自2021年起，央企或单枪匹马、或与民企合纵连横，加大在各领域的投入。
此次数字水利项目中标方之一中国安能集团第二工程局有限公司与航天宏图组成的联合体联合中标小型水库雨水工情自动测报和水库安全运行及防洪调度项目(包3)。
就在近期，中国联通、中国电信联合中标鄂尔多斯市大数据中心2022年政务云项目。
令人意外的是，山东本地国企浪潮集团在此次招标一个都没中。
而昔日HBAT科技巨头们的日子，也逃不过市场的变化。
4月15日，成都市大数据中心（成都市网络理政中心）发布《智慧蓉城运行管理平台服务采购项目》竞争性磋商成交公告，成都市数字城市运营管理有限公司 224014879 元中标。其中，阿里云因未通过有效性、完善性和响应程度审查，连提交最后报价的资格都没有。
若时间拉回到去年，据数据统计，在各地智慧城市如火如荼的建设中，从25个省或直辖市76个亿元以上智慧城市相关项目中标公告来看，腾讯、科大讯飞、华为、阿里等中标数量居多，百度、浪潮等科技企业的身影也都出现在各地中标名单上。
眼下，互联网红利时代正在消退，部分大厂或在全国统一市场的管理模式中退居二次分包市场。
于空间信息企业而言，也许只是做生意的主角变了。有业内人士表示，“倒不愁挣钱，有做四手活的企业依然能赚到钱。”
中小企业重新思考出路？
然而，市场在给上游企业带来丰厚利润的同时，却令下游企业经营成本激增，相应的利润空间受到严重挤压。不论是央国企还是大厂们就像“包工头”，大的项目签下来，拆分给空间信息企业做后端、末端。
与此同时，“越多越多地方政府为了扶持中小微企业，专门设置小额采购项目，规模稍微大点的企业直接失去投标资格。对业内传统头部企业来说，上面竞争不过央企、大厂，下面又有小微企业直接把200万以下的项目拦截了。”有业内人士表示。
截至目前，17省市区（江苏、浙江、山东、广东、湖北、四川、河南、北京、安徽、陕西、上海、山西、天津、黑龙江、内蒙古、青海、海南）明确400万以下项目不用公开招标。
有报道称，自去年1月1日起，财政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出台《政府采购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管理办法》施行。在原则上，政府小额采购项目（200万元以下的货物、服务采购项目，400万元以下的工程采购项目）全部预留给中小企业。
严格意义上说，业内传统头部企业即便可以控股小公司，也不具备投标微小项目的资格。这也意味着，这类企业要么直接放弃，要么必须和小企业合作。“以小公司的产品能力、客户资源，可能完不成政府招标项目的任务要求。”
事实上，招标投标制度一直在革新，尤其是2015年革新的号角分外嘹亮。
2015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为公共资源交易平台统一整合列出时间表：2016年6月底前，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基本完成公共资源交易平台整合工作。2017年6月底前，在全国范围内形成规则统一、公开透明、服务高效、监督规范的公共资源交易平台体系，基本实现公共资源交易全过程电子化。
自公共资源交易步入“互联网+”时代至今，电子化投招标对于大部分地方来说都已经不再新鲜。
如今，全国统一市场建设，明确规定招标投标和政府采购中严禁违法限定或者指定特定的专利、商标、品牌、供应商等，深化公共资源交易平台全流程电子化。
从全国范围内做到统一，仍需要时间。有业内人士透露。“对于一些中西部地区来说，早些年招标市场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全国统一市场，首先得做到全部的电子化投标，取消投票保证金，取消报名环节。至于现在，还没办法实现全国统一。”
也就是说，全国无法统一，即便准入相对容易的领域，不少地方政府仍可以通过设置标准，进行地域保护。
对于市场参与者来说，统一大市场无非是大家在适应新的规则、新的玩法。而身处其中的中小企业，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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